水墨 设色 纸本约1970年代直接购自艺术家家属《林风眠画集》雄狮图书 台北 台湾 1979年（图版，第49页）__EMPTY: 一花一世界 林风眠的自画像「所谓写意，所谓单纯，是就很复杂的自然现象中，寻出最足以代表它的那特点、质量、同色彩，以极有趣的手法，归纳到整体的意象中以表现之的，绝不是违背了物象的本体，而徒然以抽象的观念，适合于书法的趣味的东西！」 ──林风眠1979年，席德进为林风眠出了一本画册，题名《林风眠画集》。席德进在终章的最后一段这样写：「最后，我用这一本书来表达我对林风眠老师的热忱，祝福他再画下去，创造更辉煌的艺术。」席德进，是林风眠的杭州艺专关门弟子，他在1979年于香港举行画展时，与恩师林风眠会面三次，得知了更多恩师的人生际遇而写出这本《林风眠画集》。画集里仅收录了两幅瓶花花卉，保利香港十周年拍卖的《瓶花》(Lot 17) 即是其中之一，首次于市场曝光珍贵非凡。相较于仕女、山水与京剧题材等作品，林风眠的瓶花作品存世数量稀少，一花一世界，姿态各异的花卉，是艺术家内心世界的反射，是艺术家的自画像。画幅为方型，方型构图恰是林风眠最喜爱的构图。林风眠的杭州艺专弟子吴冠中这样分析：「方，意味着向四方等量扩展，以求最完整、最充实的内涵。圆，亦是扩展到最大量感的结果。从造型角度看，方与圆近乎等值，是孪生兄妹。林风眠的方形画面中往往只容纳一个圆，所有的空间都被集中调配，构成一统天下与大气磅礡之感。最明显的例子是鸡冠花、大理花、绣球花、菊花等各样盆花及水果、瓶罐等静物组合，令人感到无限饱满。其花卉什物的弧曲线在方形宇宙占尽风流，即使画面不大，气势却宽阔博大。」这幅瓶花，正吻合了吴冠中对林风眠作品的点评。 《瓶花》有着林风眠典型的「计黑当白」背景。中国传统书画的空白，以「计白当黑」留白营造空间感，而林风眠反其道而行，以深色的背景衬托饱满的亮色，在暗黑的背景描绘奼紫嫣红的花朵，烘托出幽远莫测，无法目测掌握的空间感；而背景静谧的氛围，同时也带出了那一丝诗意的，美的孤独，实为林风眠「计黑当白」的创新。细腻勾勒彷如层层掩映的花瓣，实为艺术家千锤百炼的笔力展现。从花束后方隐隐透出的黄光光晕，正是林风眠于夜深人静时，在工作室与那一盏黄色灯泡相伴，为艺术战的光明左证。幽深的背景，微黄的光晕，紫红的花束，构成林风眠独有的瓶花，一股澄静致远的气质。瓶花作品里，奼紫嫣红的花瓣占据了画面中心向外延展，清贵而华美。就如吴冠中所言，林风眠力求最大的体量感，却丝毫不显局促，大器磅礡。这样的花语，恰是林风眠一生的写照，吴冠中形容恩师：「远离名利，在逆境中不断潜心钻研，玉壶虽碎，冰心永存。」这束花，恰恰是这位影响中国现代美术史一百年，作育无数英才的林风眠一生写照。